叶尘对段云薪使了个眼色,后者冷哼一声,便是退了下去。 见状,叶尘方才是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方无道,不闪不躲,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叶尘,在皇朝之战期间,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强者,现在面对着方无道,他的神色无比自然。 方无道的目光移过,也看向了叶尘。 顷刻间,整个空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中,人群看着虚空两道身影目光的碰撞,心中都有种怪异之感。 在三年前,叶尘初入皇城,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地位卑微,实力低下,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强者,哪怕是直面一朝君王,他都面无惧色,甚至还带着一股凌厉气息。 方离和方寒,就站在方无道的身旁,他们也都凝视着叶尘,眼眸微冷。 秦武皇朝,是他们方家的天下,叶尘,不过是一介平民,哪怕他夺得魁首之位,成为天神外宫的客卿,但他终究是秦武皇朝的子民,必须对皇族存有恭敬之心。 他现在的举动,根本就是在藐视皇权,藐视整个方家。 叶尘感觉到了方离和方寒的目光,却并不在意,理都不曾理会,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羽化宗多次遭到秦武皇族的围攻,哪怕现在,羽化宗都在重重监视当中。 他从未针对过秦武皇族,但秦武皇族,却为了珍宝,为了一己私欲,屡次针对羽化宗,甚至派出精兵出手围剿,这已经是触犯了叶尘的底线,他不会对秦武皇族存有恭敬之心,只有冷漠。 “君王可曾记得当初你我的约定?” 终于,叶尘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一道字音,让方无道的眼神微凝,淡淡笑道:“自然记得,若是你能够杀入皇朝之战前十,就可以取消慕容雪和端木羽的婚约,这事我清楚记得。” “如今天炎皇朝已经被覆灭,端木一族,也变成了败家之犬,慕容雪跟端木羽的婚约,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你不必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都已经过去了。”方无道语气自然,丝毫没有君王的霸道风范,他也清楚,叶尘已并非吴下阿蒙,绝不可轻视。 “你似乎会错意了。” 叶尘嘴角一咧,上扬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冷冷道:“我刚才说的,是你跟我的约定,而不是婚约,婚约早已在天神外宫的见证下,彻底无效,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闻言,方无道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无比。 就跟他暗中讽刺天神外宫无能那般,叶尘,用同样的句式,讽刺了他,让他颜面尽失。 “叶尘,既然婚约已经取消了,你跟我父皇的约定,也就已经结束,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方寒踏步走了上前,戟指怒点叶尘,一股炙热紫火,在他的身上绽放。 秦武皇族的成员,也都是目含冷意,秦武皇族的威严,绝不容许被人随意侵犯。 “当初我跟君王定下约定,如今,我已经完成,那么君王自然就要昭告天下,取消端木羽和慕容雪的婚约,哪怕天炎皇朝已经覆灭,你也要出言昭告,因为这是你我之约,既然定下了,就必须完成。” 言语间,叶尘将背脊挺直,言语字字铿锵,甚至还带着一股霸道气息。 方无道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更加冷了,仿佛让整个天地的温度都下降许多,使得人群暗暗打了个寒颤。 “得人之处且饶人,你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方无道没有了笑容,看向叶尘的目光中,闪过了一道狰狞的杀意。 没错,正是杀意。 数日前,天炎皇朝被覆灭之事,让整个天华大陆都为之颤抖,端木一族,虽然没有伤亡,但却沦为了丧家之犬,受尽他人的冷嘲热讽和白眼,生不如死。 但就在刚才,叶尘要求方无道完成约定,将取消婚约一事,昭告天下,而且还要亲自出言昭告。 婚约之事,从蔺星寒开口那一瞬,天华大陆便是人尽皆知。 如果现在方无道再次昭告,那么就无疑是一柄利刃,再次插入了端木一族的伤口处,这将会把端木一族推到风口浪尖,再次面临着无穷无尽的嗤笑。 试问,到那个时候,端木一族的怒火,将会由谁来承受,答案显而易见,必定是方无道,至于叶尘,他跟端木一族的仇恨,已经不可挽回了,再怎么恶化,也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刚才方无道让叶尘得人之处且饶人,他不想因为这个约定,而跟端木一族结下深仇大恨,更不想生活在惶恐中,每日每夜都要提防着端木一族的怒火。 “当初你犯我羽化宗之时,有没有想过得人之处且饶人?”叶尘冷漠反问,眼神抬起,用一种举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方无道,语气冷漠如万古寒冰:“这就是自作孽的下场,我,绝不会就此别过。” 轰隆隆! 叶尘的身上,一股无比恐怖的力量爆发,人群只感觉大地都在摇晃着,低头一扫,只见地面崩裂出无数的裂痕,一直蔓延开去,乃至整座宫门都开始摇晃,青石崩裂,好像会立刻崩塌那般。 古语有言,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叶尘,不会因为方无道的一句话,就把此事抹去,哪怕他可以同意,那些惨死在精兵枪下的羽化宗弟子,也绝不会同意! 在场的羽化宗弟子,都真切感觉到了叶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们的面庞变得通红,眼眸中更是兴奋不已,这段时间所受的憋屈,在此时此刻,终于是得到了宣泄。 你若不犯我羽化宗,我羽化宗绝不会犯你. 但你若对我羽化宗心存不轨,不管你是一朝君王,还是神族之人,羽化宗,都绝不会就此别过,必会以仇报仇。 “还请君王出言昭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