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黑渊中,一声轻叹响起。
几团黑火映照出三张苍白的面孔。
脸上带泪的哀苦相惊讶道:“咦?你这么快就玩够了?”
“玩?”,悲悯相冷笑数声:“谁玩谁还不知道呢!那小子一开始就发现你俩不对劲了。”
“怎么可能?”,哀苦相带着哭腔矢口否认:“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定是你露出的马脚。”
青面獠牙的极恶相也在一旁附和:“没错。我台词少,不会露馅的!”
听到这话,悲悯相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你好意思说?才一万年没出世,你连戏都不会演了!一个小小的强盗,敢拦修士的路。你怎么想的?”
哀苦相立即埋怨起来:“原来问题出在你身上!”
极恶相龇起獠牙,语气森冷:“是你们说,见到那小子就大声提醒的!现在又往我身上推卸责任了?”
哀苦相用一双吊丧眼死死瞪着极恶相:“你的脑子呢?”
悲悯相语气不善道:“你别光说他。那个小子先前只是怀疑,看到你之后就变成肯定了!有你这么当阿母的吗?刚说完对你做什么都行,结果人家刚要睡你。你立即死了。糊弄傻子呢?”
哀苦相不愿背这个锅:“咱们感官相连。我被他睡了,你们两个没有心理阴影?”
极恶相和悲悯相异口同声地回道:“没有!”
两颗脑袋的中间隔着哀苦相,难得出现统一观点。
哀苦相气结。顿了顿又换了一个问题:“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好歹接触一段时间。那小子是不是要找的人?”
悲悯相的语气不太确定:“难说,他比咱们还像魔头呢。”
哀苦相喃喃自语道:“那就怪了。我明明算到他是应劫之人啊……”
悲悯相想起姜羽最后的话,若有所思:“世人皆恶,皆苦。每次大劫都是如此,会不会太无趣了?咱们也要有一些创新才行啊。”
哀苦相顿时来了兴致,一脸期待地看向悲悯相。
极恶相也努力扭过头。却因为中间隔着哀苦相,只看到一个后脑勺。
悲悯相嘴角微扬,语气恬淡:“想要尝到苦,首先得知道甜。咱们太执着于纯粹的恶,反而让恶变得不纯粹了。”
极恶相的性子急。不耐烦道:“说点能听懂的。”
哀苦相已经理解悲悯相的意思了:“让世人明对错,知善恶。感受一些美好。这样矛盾就会变得有趣起来了。”
悲悯相微微点头:“欲望的本质是逃避痛苦。给他们一些希望,负面情绪滋生得更快。找不到应劫之人也没关系,一样能加快脱困的速度。”
“哈哈哈,有趣,有趣!那就多放些魔崽子出去……”
另外一边。
姜羽还没走到地图标记的秘境,已经被面前的一幕惊呆了。
目光所及皆是焦土。
森林,房屋,动物。一切能烧的东西都化为灰烬。
地面冒着白烟。
不时蹿出几缕火苗。
即将入秋,可闷热的环境却让人喘不过气。
“仙友速速离去!”
一名结丹期的老者全身被水汽包裹,飞速从姜羽身前跑过。瞬间没了踪影。
在他身后有两条火线急速追赶。
追到焦土边缘,骤然停步。
发现姜羽,又朝他冲来。
姜羽隔着火焰,只能勉强看清怪物的模糊身形。
火光兽。
外貌似鼠。
体重超过百斤。长有缎子般的金红色长毛。
用其毛发织成火烷布,不仅美轮美奂,还拥有避火的奇效。
就算把布料弄脏。只要在火上烧一烧,立即变得光洁如新。
火烷布在修仙界中有价无市。
受欢迎的程度还在九尾狐的尾巴之上。
火光兽生活在神界的火焰森林。自从建木被毁就没再出现过。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活的。
大精见两只火光兽冲过来,吓得转身就跑。
跑出一段距离,发现火光兽在焦土边缘停住脚步。又嘚瑟地小跑回去,朝其中一只吐出浓痰。
只是浓痰还没落下,就被火焰烧成了虚无。
刚刚逃过去的老者绕出一个大弯,跑到姜羽身后。先拍灭屁股上的火星,这才出声提醒道:“此物是群居神兽。仙友不可大意。”
姜羽打量着两只焦躁的火光兽,不禁有些疑惑:“它们怎么从秘境里跑出来了?”
“鬼知道!”
老者拿出脏兮兮的葫芦猛灌几口。又把剩下的水兜头淋在身上。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娘咧,差点就把我烤熟了。”
说完,连掐十几个手诀,召唤出一道清水灌进葫芦。
水流很小,还不如尿得快。可老者却有点显摆的意思:“仙友是为火光兽而来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吧。”
姜羽见老者好说话,拱手问道:“仙长有什么指教?”
老者连连摆手:“指教不敢当。只是火光兽太过凶残。焦土内还有不下百只呢。不少求财的仙友饮恨于此。要不是老朽懂些控水之法,也成了它们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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