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暖阁。
弘治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平静的询问道:
“萧伴伴,圣旨送去平江伯府了吗?”
萧敬佝偻着腰恭恭敬敬的回道。
“回陛下,奴婢已经差人送去了。”
弘治皇帝点点头,站起身来。
萧敬赶忙走到弘治皇帝面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弘治皇帝。
“也不知道秀荣怎么样了?”
弘治皇帝看着坤宁宫的方向喃喃自语。
就在昨日,弘治皇帝一家三口将朱秀荣从平江伯府带回宫里。
朱秀荣就开始不吃不喝,一个劲的只知道哭。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毫无停止的征兆。
张皇后使了无数个招,都劝不动朱秀荣一分一毫。
朱厚照为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也豁了出去,亲自上阵扮小丑。
但是朱秀荣看都没看朱厚照一眼。
最后没办法,张皇后只能找到自己的皇帝丈夫。
弘治皇帝也一时间觉得头如斗大!
要是朱厚照敢这样,少说就是一顿揍,揍到位了就老实了!
但是对于宝贝女儿无声的反抗,弘治皇帝也手足无措。
只得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告诉朱秀荣自己根本就没打算将陈子玉怎么着。
一听到自己的父皇提起陈子玉,朱秀荣立马停止了哭泣。
眼巴巴的抬着头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看着朱秀荣的模样,内心长叹一声,暗道女大不中留!
朱厚照眼瞅着自己的妹妹刚刚对自己理都不带理。
现在居然如此上心陈子玉,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提刀去砍了陈子玉!
“妹妹!那陈子玉真的不是个东西,他干的那些个狗屁倒灶的破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朱厚照是恨的牙痒痒,气的撸起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乱说,夫君才不是那样的人!”
朱秀荣扬着哭红的小脸,据理力争起来。
“我乱说?你出去打听打听,陈子玉的大名在京师是不是人憎狗嫌!顶风臭十里的那种!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被朱秀荣这么一质疑,朱厚照明显有些气急败坏。
朱厚照刚说完,朱秀荣的眼泪又开始掉了起来。
瞧着朱秀荣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张皇后红着眼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厚照,随后心疼的将朱秀荣搂在怀里。
“你怎么知道宫外的事?”
弘治皇帝森然的声音从朱厚照背后响起。
正在气头上的朱厚照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说道:
“我出宫的时候在外面听人说的。”
刚说完就连忙捂上嘴!
转过头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的不敢在看弘治皇帝。
“你居然瞒着朕,偷偷出宫?”
“父皇,儿臣知错了!”
“你出宫作甚?”
“儿臣...儿臣只是想出去转转,绝对没干其他的事!”
弘治皇帝看了一眼朱厚照,脑海里浮现出陈子玉侃侃而谈的样子。
别人家的儿子连上青楼的时候,都在想着做学问!
自己的儿子做学问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着溜出宫去玩!
弘治皇帝顿时觉得太子的教育刻不容缓!
毕竟将来大明的江山都要交到他的手上!
见弘治皇帝半晌都没说话,朱厚照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弱弱的说道:
“父皇,儿臣再也不敢了!”
弘治皇帝没说话,抬起手指了指角落。
“哦!”
朱厚照耷拉着脑袋,驾轻就熟的走到了角落,不情不愿的面对着墙壁啪嗒一声跪倒在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多一个动作略显多余,少一个动作不够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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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伯府。
英国公张懋看着一脸落寞的陈瑞,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陈,想到年你我也是一个战壕里过命的交情。如今你落了难,老夫能落井下石坐视不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叠百两面值的银票,少说有百张,不由分说的塞到陈瑞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不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说你,宅子祖传的东西怎么能卖?老夫从前说的都是玩笑话,莫要放在心上。”
陈瑞红着眼眶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虎目落泪!
“这...公爷,这如何使得!”
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银票往回递。
“好了好了,拿着吧,都是老兄弟了就不用客套了!”
张懋摆了摆手,嚷嚷起来。
“老陈,不是老夫说你,你实在是太放纵子玉了!”
“这次若是大难不死,今后离开了京师,切记要低调起来,好好的给子玉说一门亲事多生几个娃。”
作为大明的勋贵之一,伯郡虽然比上不足,但是比下绰绰有余!
这些年陈瑞也积攒了不少钱财。
良田、字画、古玩也是数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