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接的关心她,其他人,甚至是小姐和宜蓁,都只是夸她比平常人忍耐力强,但从来没有想过她背负着多么大的痛苦,可是这样一位萍水相逢的和亲公主却很快就看出了她身上的难受,还为她伤心,为她流下眼泪来。
清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一时间竟然也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赶忙拍了拍莫笙的肩膀,对她说:“你千万别哭,你要哭了,我都想哭了!”
莫笙只是抱住她:“想哭就哭吧,这一路实在是不容易,无论如何你都不是铁打的,以后要多加注意。对了,那些人都以为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让你留在我身边,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呢?”
清云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最好的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去拿所谓的圣出门密籍,若是跟在公主的身旁,可能还有更多的机会,只是需要找个机会向那些人通风报信。
不过这倒是不着急,就在这里慢慢耗着,这样自己若是可以成为第一个找到圣出门秘籍的人,那当然是最有效提升自己在毒心门位置的办法。
毕竟圣出门也不过是其他人传说中存在的门派,是否真的存在都不一定,只不过是苍涯派希望能有人弄清楚真相。而且不止派了他们这么一批人,早就已经派过很多批了,只不过大部分都没有再回来,也不知道中途遇到了什么事情。
可以说,所有人来到这里都是报了半个必死的决心,但她如今见到这公主,却觉得自己的胜算多了几分。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这姑娘是江湖人士,消息灵通,等到再熟了一些向她问个明白自然是最好。
又过了几日,便是庆贺和亲公主到来的日子。其实大礼早在之前就应该要办成,但因为中途出了这么一档子麻烦,便往后拖了许久,只是幸而王并没有生气,说一切还是照办,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不愿意这样早就跟中原硬杠。
沾着莫笙的光,清云也可以一睹这样欢庆的时刻。
在见到王宫的一刹那间,清云突然想起了嵇乘云所说的话。她看见在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海之中,在起伏如潮水的沙丘间,仿佛从天而降似的,矗立着一片极为雄壮的建筑群。这些建筑都有很厚的外墙、采高挑的屋顶、雕刻着细致花纹的粗壮的立柱,以及那环绕着建筑的,数不胜数的精美雕塑。
漠北的风物她之前从未见过,但这一切嵇乘云都曾经提到过。她记得他曾经说过,大漠终究会是他的归宿。但他不喜欢大漠,尽管这万刃戈壁、飞沙走石的情景固然雄壮,可终究还是显得辽阔寂寞了。说到底,他还是喜欢江南的水土,喜欢那厚重的历史的气息、喜欢那汨汨的流水中飘然而至的白莲、喜欢那水边的集市、小舟穿行过人家屋檐下时溅起的水花,以及那清凉的风温和的抚过一切。
可不知道为什么,清云却觉得这里的雄浑是她所喜欢的,虽然孤独,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广阔。
可莫笙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只是觉得这西北要塞的天幕就仿佛一张网,将自己笼罩在了这片广袤的沙漠之中,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过。
在进入大殿的一刹那间,清云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感受了:为了国家社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经历漫漫长路,终于来到此处。可是,这苍蓝色的天空,难道真的属于中原的人们吗?如果一只鸟雀来到了鹰的天地,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当她独自发愣之际,却感受到身旁有人在戳着自己。她转头一看,看见大家都正要跪下来。她也随着直直跪下,又说了几句准备好的吉祥话,才和大家同时起身。
在大殿尽头的王座上,坐着一位身着锦袍的青年。他的衣饰格外华美,但那层层叠叠的衣袍上的花纹,却都是张扬而肆意的。而那些图腾与纹饰,也显然是北地特有的象征。
他的手臂和胸前纹着大片的花纹,也是火焰一般的样式。他散下一头长发,身上又叮叮当当挂了不少配饰。
此人生的和中原人大不相同:斜飞入鬓的剑眉、炯炯有神的鹰目,再配上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唇线,拥有极其深刻的面部线条,皮肤带着健康的小麦色。
这确实是一位在俊朗中又带着英气的青年,但他给人的感觉却也是相当粗犷的。他缓缓的开口,醇厚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的上空:“中原都说有朋自远方来是一件快乐的事,今日有幸见到大家,本王也觉得甚是荣幸。各位远道而来,本王自是应有所表示。“
话音刚落,他便一抬手,随即,数十位眉目如画、体格风骚的女子托着金盘,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步来到众人面前。这些金盘中都盛着不少闪耀着珠光宝气的礼物,莫笙等人推脱一番,倒是也接受下来。
在一番寒暄之后,众人便坐入席间。随即,便是一道又一道富有地域风情的菜肴摆在桌上。这些吃食虽然不像大楚那般精致,却也都是地方的特色,甚至,还有狼肉。但清云一尝,却觉得这狼肉做的很柴,野味又过于浓重,是她所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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