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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三刀(1 / 3)


华枝春/文

楚六突然大改性情,除了为着朝华还能为了什么?

容令舒见朝华不语,用扇子轻轻碰她的胳膊:“生气啦?”

两人论序齿是姐妹,但年纪相差不过三个月,在外姐妹间叫得明白,私下只称你我,没那么多虚礼。

朝华摇头浅笑:“你知道我心里不好受,故意说这些俏皮话逗我高兴,我哪会生气。”

“这事儿最难的就是你,其次是大伯母,受夹板气。”容令舒轻叹后问,“三婶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家里人都知道三婶是什么病,六妹妹更是从没见过三婶的面。

父亲外任为官,母亲跟去任上,容令舒自小就留在余杭祖母身边长大。

祖母大伯母都严厉,只有三婶带着她们玩,走到哪儿都是一拖二。教她们调香方,捣花汁子沾帕子。

容令舒也是姐妹中给三房送东西送的最勤快的。

“母亲身子还虚,要再养些日子才好。”

姐妹二人身在水阁窗边的小榻上说私房话,榻边有绣屏遮挡,还有丫头守着。

令舒略抬身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问:“三叔是不是替你相中什么人了?”

朝华抬眉,方才还因谈起楚六和母亲的病情心绪不佳,听到四妹这么问,眉梢一抬:“你知道了?”

“我又不傻。”容令舒下巴轻抬,“这么大肆办宴,又专把楚家人给请来,要是没有相看的上佳人选,岂不是落你的脸?”

“咱们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你可瞧见楚家的姐妹们了?”

可见连楚家的姑娘们也明白,全都躲羞呢。

楚家二夫人竟还以为请宴是容家想再使使力促成婚事,也不想想要当真如此,大伯母怎会称病不来?

水阁在高处,堤岸在低处,从这方窗瞧出去,堤岸边的四面亭中坐着许多年轻公子,都是这回受邀人家的子弟。

各家去三山拜香,孤峰探梅,上巳踏青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各家长辈议婚,年轻男女彼此相看么。

朝华大方点头:“是有相看的人了。”

容令舒来了兴致,坐起来探头往外张望,四面亭中的人,半数她都认得:“是哪一家的儿郎?”

三叔办这宴,必是存了一口气的。

才不才的还另说,相貌上头得跟楚六差不离,那才叫争了口气。

隔窗望出去,花动柳堤,无处不春,不知哪一个是替朝华相看的人。

朝华被令舒拉到窗边,令舒捣捣她:“你指给我瞧一眼。”

朝华的目光越过那些穿锦衣华服的公子们,落到堤边柳树下一道浅青色影子上,她虚点一点:“那个。”

令舒用扇子遮住外头泼洒进来的春光,往堤岸边看去,就见沈聿一身浅青色道袍,身上也没甚华贵饰物,只看衣着就知不是世家子弟。

“他姓什么?”

“姓沈。”

“是吴兴沈氏?”

“不是。”朝华并不避忌,“是衢州人士,父母早亡,是父亲故交的儿子。”

一说到父母早亡,容令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朝华指过之后,便又安然吃茶。

令舒一直等着沈聿转身,想看看沈聿的长相,可他面朝西湖,背对着园子,并没跟人凑在一块作诗联句。

就在容令舒放弃的时候,看见岸边另一道青影子向沈聿行去。虽也穿青色,但腰悬白玉,发束玉冠,行动间衣上暗纹微闪。

容令舒轻抽口气:“你这事儿,楚六也知道了?”

“不知,除了家里人还无人知道,怎么?”

“那他怎么走到那姓沈的跟前去了?”容令舒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朝华搁下杯盏,隔窗望出去。

楚明忱慢步踱到老柳树边,沈聿见是他来,拱手作揖:“楚兄。”

二人在万松书院见过,当日,容寅特意引见。

“沈兄。”楚明忱欲言又止,半晌问道,“沈兄怎不去亭中作诗?”

“我并不精于作诗联句,就不献丑了。”

楚明忱又问:“容三叔荐沈兄入书院读书,怎么这么久也不见沈兄来?上回沈兄来时,先生夸赞沈兄文章工整,我是末进,想跟沈兄讨教讨教。”

“为父母去三天竺做了场法事,这几日就会去书院了。”

“沈兄的父母……”

“家中父母早亡。”

楚明忱怔住了,那天三妹妹在密林中拒绝他的话,他在心里滚了个百来回,除了蟾宫折桂,就是不断在想容三叔究竟会给三妹妹寻个什么样的人。

他猜测这人应当是沈聿,让书僮提了食盒,就在堤边草地上摆上酒菜,想跟沈聿结交。

原来这猜测只有四五分,如今一听沈聿没有父母,就确实了七八分。

“沈兄,上回书院见面也没机会细谈,你我往后就是同窗,合该相互熟悉些才是。”楚明忱强颜欢笑,“不知沈兄可有所好?我家中古书旧玩书画篆刻倒都收罗了些……”

沈聿听到古书,心中微动,他一直找不到那本书,楚家会不会有?

“楚兄家中可藏有容世叔的杂文游记?”

沈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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