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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左臂之伤(二更)(2 / 3)


血腥味,已完全压过了苦涩的草药味,令人不禁有些胆寒。

谢不为能想象,如此严重的伤口,会让萧照临在夜里有多难熬。

他曾有过不及这般十一的手伤,也不过几天便长好,可那几日,每当到了夜间,伤口处便会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痒意,仿佛有成群结队的蚂蚁在上面爬行。

他便会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但每次触碰到伤口,都会引发一阵更为剧烈的疼痛。

这种痒与疼交织在一起的痛苦,深入骨髓,仿佛有火焰在伤口处燃烧,折磨着他整夜整夜不得安睡。

而萧照临这般的伤,只会比他当时更加痛苦难熬,他也这才明白,为何这么多天过去,萧照临的面上唇上还是半分血色都无。

可仅仅是换药还是不够,太医正必须再用刀刃将伤口处的腐肉刮去,以

() 保证不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这等于是要让萧照临再一遍遍地经历剜肉之痛。

当太医正将泛着寒光的银白刀刃于火苗上燎过之后(),谢不为便不忍心再看接下来的场面⒖(),他紧紧闭上了眼,却俯下身,握住了萧照临右手,想要让萧照临可以借此发泄痛苦。

可萧照临虽也反握住了谢不为的手,却没有用半分的力,只如平常般相牵,让谢不为丝毫感受不到萧照临正在经历的剜肉之痛。

甚至,连闷哼之声也没有。

若不是在太医正重新为萧照临缠上白纱之后,他睁开眼看到了萧照临额头上因忍痛而沁出的豆大汗珠,也许当真会误以为这对萧照临来说并不怎么痛。

苦涩的草药味终于再次压过了浓重的血腥味,谢不为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却不知该与萧照临说什么。

萧照临此刻的面色比之方才更要惨白,却还是对谢不为露出了一个笑,并用右手为谢不为拂去粘在鬓边的碎发,再轻声道:

“若无事了,便早些回去吧,再过一会儿宫门可要下匙了。”

谢不为本下意识想说那他可以留宿东宫,但又及时惊觉他现在与萧照临的关系再不适合这般暧昧的行为,便只略微颔首,却又想多陪着萧照临一会儿。

这般思索之间,他忽然想起了永嘉公主和陆云程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

他自然不会干涉他人的感情,也无心批判或是阻拦什么,但他在当时却觉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陆云程只是害怕自己和公主的私情被发现,又或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公主,那陆云程应该只是惶恐不安的,或是因自己的身份而十分自卑的。

可在陆云程身上,虽然这些情绪都有些许,但他却更觉得,陆云程对公主始终是抱有在外人看来非常明显的歉意的。

但问题是,如果陆云程和公主是彼此心悦,又何来这么浓重的歉意?

若只是公主一厢情愿,而陆云程却并无此意,倒会有这种可能,可他们二人之间,又不像是公主单方面示好,而陆云程只能抱有歉意地拒绝。

若一定要谢不为判断这种歉意是从何而来,那他只能说,他隐隐感觉到,在陆云程与公主理应皆是当局者迷的时候,陆云程却格外的清醒,就好像是他能掌握这段情感的开始与结束,或是能预测到一切的后果,却还是这么做了。

他便不免对陆云程有些好奇,究竟陆云程为何会表现出如此不对劲的地方。

谢不为在略思之后,便决定向萧照临询问有关陆云程的事情,但他也知要为陆云程和公主遮掩,便装作找话题一般先问了萧照临张叔的性格和经历,再问了那日前去皇陵接他们的冯介,最后,才像是连带着问了问陆云程。

“我见他模样清俊,气度也不凡,看上去比寻常世家公子还要清贵许多,怎么会成了内臣?”

没想到,萧照临在听到谢不为问及陆云程时,原本与谢不为轻松闲谈的表情倏然收敛,转而稍皱了眉,也并未第一时间作答,

() 沉吟良久之后才悠悠叹了一声,“他倒也是十分可惜。”

谢不为见萧照临是知情的,便赶紧追问。

萧照临再是一叹,“陆云程本也是出身世家,是为江左吴兴陆氏。”

谢不为闻后稍忖片刻,却不记得魏朝南渡之后的世家大族之中有什么吴兴陆氏。

萧照临见谢不为思忖的模样,便更详细陈具,“这吴兴陆氏兴在中朝。”

中朝便是如今魏朝对南渡之前朝廷的称呼。

“陆氏世代为将镇守江左,并多次平戡中朝时江左偶有的叛乱,是有‘三定江南’之功,为中朝功臣,在江左士族之间是为第一流世家,在南渡之后,也理应得到重用。”

萧照临敛眉再叹,“但在当时,北来士族本就与江左士族多有矛盾,而吴兴陆氏不仅仅是有名望,更有雄厚的财力兵力,使得元帝与王丞相颇为忌惮,也并不想重用,便只给了当时陆氏家主一个吴兴太守的官职。

陆氏家主自然感觉的到南渡后朝廷对他的排挤,加上又多受北来名士的蔑视,深感耻辱,在一怒之下,便连同江左士族谋乱,欲以‘清君侧’为名除掉对陆氏多有刁难的琅琊王氏,再推举江左名士代替北来名士入朝执政。”

萧照临面色也略有愤怒,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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