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 这情况不对。” 绍元疼的直抽气,头就像要裂开一样, 眼白充血, 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怖。起初是细微的抽痛,就像落枕一样,又像是精神过度集中紧张后的头疼。但再然后发展成的剧痛却绝不只是寻常那么简单了。 “我怀疑这不只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这冰洞……” 绍元苦笑,满心忧虑, 他们才走了不到百米就头疼的受不了了。绍元很能忍痛, 但这剧烈的痛苦却差点让他昏厥过去,这么看来收集完蓝冰后想要离开冰洞恐怕要找到问题源头解决才行。不过除了忧虑外, 绍元倒不算惊慌, 毕竟进冰洞前魔鬼商人说的那句‘脑袋就会像被摔碎的西瓜一样, 红的红绿的绿’,就已经让旅客们怀疑在冰洞中,会遇到污染/寄生/影响大脑的某些危险。 绍元担心的是这一路来他没觉出什么太多异样, 是什么暗中侵蚀了头颅?是冰洞中的潮湿雾气?高空坠落摔在安全头盔上碎裂的冰块粉尘?某种精神污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那东西为什么让他们无法离开冰洞,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然而他头痛的太厉害, 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你回去吧, 我再往前探一探。” 安雪锋沉声道,垂下眼眸, 他脸色极白, 称得上是面无血色, 看起来忍痛忍得厉害, 说话也简短, 但实际上只有安雪锋自己知道, 他目前这具身体并不会感到任何痛苦。 这特性当然有好处也有坏处, 这处是绍元承受疼痛的极限,大抵也比较接近与他同等实力水平的人体极限。疼痛通常代表机体正在遭到破坏,剧烈的疼痛通常意味着极限,人体保护机制在这,痛到极致时会昏厥过去。 而安雪锋心知自己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大脑或者身体极有可能正在遭受严重的污染或破坏,没有疼痛的预警,他极有可能会突然猝死……然而他这具身体真能算作活人吗?被冰水浸泡,在雾气侵蚀下,安雪锋已经能隐约感到身体表面的黏腻,就像糊了一层稀薄的泥浆。 他也觉察到自己的记忆有的地方模糊,有的地方清晰,这些混乱的记忆像被一只大手翻过,梳理不清,却也让安雪锋清楚知道这具身体的特殊。也因此他更担心丙一。丙一精神情绪的异样是不是也是因为冰洞中的异样导致的?毕竟丙一也感受不到疼痛啊,而且他身边没人提醒,现在安雪锋根本无法联系上他。 “这太危险——哎,卫队你多小心!” 虽然很担心卫洵,但绍元心知自己再强撑下去也是累赘,最后只得不甘心的回到了隧道口。正如他猜测的一样,越接近隧道疼痛越轻,等回到贝蒂他们在的地方后,他头部的疼痛已经缓和多了,只有太阳穴附近的地方还在抽痛。安雪锋本打算送绍元回去后就立刻回转,然而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 他们刚回到隧道口时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同时这血味中还夹杂着一股微妙的,潮湿的气息。像是雨后的丛林,那枯朽树干落叶被雨水浸透后的气味。贝蒂发动了,罗杰米兰达等人正在忙碌,这是第二次‘生产’了,本该是比第一次要更有经验,然是实际上气氛却更为凝重。安全头盔被聚在一起,黯淡犹如烛光,照射在贝蒂高高隆起微颤的肚皮上,竟泛着一层油润滑腻的光,仿佛上面糊了厚厚一层脂膏。 佟和歌半跪在旁边,手里却拿着一把刀。绍元他们回来时正看到佟和歌下刀,却切不开贝蒂的肚皮,刀锋每次都会滑开,急的一旁看到的人满头是汗,却不敢出声,怕打扰到他。 “卫洵,把刀给我。” 感受到绍元和‘卫洵’归来,脸色凝重的佟和歌立刻头也不抬道。人命关天,安雪锋毫不犹豫立刻把杀人刀给了他。有了狂徒杀人刀在手佟和歌总算割开了贝蒂的肚皮,他手腕处长出数根细长坚韧的树枝,如同拉钩般拉开了刀口,让他能一层层切下去还一边给脸色惨白的贝蒂灌注生机。佟和歌一人就是一台手术,除了需要旁人帮忙打光外他人插手就是碍事。借这短暂的时间,米兰达飞快道:“贝蒂怀的‘胎儿’死亡了,要做剖宫引产。” 贝蒂的胎儿怎么会突然死亡?安雪锋和绍元却立刻想到了刚才那剧烈的头痛,但贝蒂明明没有离开通道口,米兰达罗杰他们看着也没有其他的问题,怎么独贝蒂一个突然出了问题?还导致了她体内虫蛹的死亡?难道说他们‘感染’的疼痛源更针对虫类或者深渊污染? “呼!” 头脑风暴间血腥味越来越重,就在这时佟和歌突然长呼了一口气,从贝蒂被剖开的肚子中取出了一血肉模糊的虫蛹。它看起来比上一个蛹要大一小圈,血也掩饰不住蛹壳上的花纹,似乎比上个蛹发育的要更完全,更是有一根疑似脐带的褐色短粗肉管连接着它和贝蒂,看起来就像脐带一样。 佟和歌手起刀落将脐带肉管完全剜出,把蛹放到一边然后开始立刻给贝蒂止血缝合。从手术到现在贝蒂没有半点痛哼之类的声音,除了身体时不时的抽搐外跟死人一样,呼吸都微弱的似有似无,全靠佟和歌参片和给予她的生机续命,罗杰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紧紧握着贝蒂的手呼唤她的名字,但贝蒂只是眼睫颤了颤,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蛹被取出来后大家都松了口气,绍元忍不住问道。安雪锋则望向那枚蛹,它和第一枚蛹的差别很大,蛹壳看起来发育的更好。然而和上一枚蛹活力四射的蠕动相比,这枚蛹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