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捣药…… 那沙苾眼皮一跳,汗流浃背。 第五白眉是什么人? 背负百万人命的瘟魔! 相传,其身具百瘟,所过之处,鸡犬不得活,呼吸之间,千万人都要送命。 莫说他,纵然是王庭之中的那些大人物,也都忌惮不已。 “捣药?” 那由都垂下眉头: “第五先生说笑了……” 他的声音一变,账外本就如临大敌的几大高手就皆按住了刀剑。 一时间,账内的气氛变得十分之压抑。 “家有逆子,基业难长,阿史那兄,你既然不舍……” 短暂的沉寂后,第五白眉轻笑一声: “那,就当老夫在说笑吧。” 这一笑,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那由都面色一缓: “第五先生有所不知,我阿史那几代来人丁不旺,这畜生虽然不争气,却是在下独子……” 那沙苾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走,却又不敢离开,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阿史那兄,你一路远来,途中莫非不曾发现,天地间,阴煞之气越发的重了吗?” 第五白眉说道。 “嗯?” 那由都心中一动。 “阴煞起,百鬼生,依着三笑散人的潮汐论,此刻,已然到了天变的当口了……” 见他皱眉,第五白眉淡淡的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那沙苾,道: “天地若变,人死魂不灭,所谓后代,其实,也不是那么打紧……” 那沙苾身躯一颤,面色顿时苍白了几分。 “所谓天变,真假谁又知?” 那由都转过话头: “那方征豪也不知得了什么造化,武功突飞猛进,凭借大成兵形势,十品霸王枪,若不离群,连本王也奈何不得……” “毕竟是赵王爷钦点的龙渊三杰,武圣之下,能够强破三关者,天下寥寥……” 第五白眉不吝赞叹之语。 事实上,龙渊三杰之名头,在关外比之关内要响亮太多了,这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宿将。 凭借着张玄霸完善的‘霸尊兵形势’,身处万军之中的方征豪,绝非等闲大宗师可比。 其未上山河榜,可山河榜上也绝无几人有在万军中胜过他的把握。 听他赞言敌人,那由都却是眸光一亮: “这寥寥几人中,想必就有第五先生……” “打,自然是打不过。只是,老夫药师出身,本也不善正面厮杀……” 说话间,第五白眉伸出手来,晶莹的五指间,捏着一枚赤色丹丸: “这枚‘万瘟丸’,是老夫取方家‘老、幼、青、壮、男、女’各九人心头热血汇聚而成,正可助力阿史那兄拿下拦山关!” “万瘟丸。” 那由都心中忌惮,却又故作叹息: “第五先生的手段,本王自不会怀疑,只是那方征豪乃是军中宿将,想要毒杀他,谈何容易?” 看着那枚丹丸,那沙苾心惊肉跳之余,不由道: “半年前,完颜铿也曾起意下毒,可根本无法近身,那方征豪,太小心了……” “彼辈下毒,或下入水中、或落于食物、兵刃,高明些的,也只是通过气流,却又怎能与老夫相比?” 第五白眉嗤笑一声,不屑又自傲: “老夫这枚‘万瘟丸’,乃是以‘血脉’为凭依,无可避、无可挡,也就是老夫修持还差些火候, 否则捏碎此丹,足可咒杀方家九族,无非老小,无论出不出五服……” “天下还有如此剧毒?!” 两父子倒吸一口凉气,彼此对视,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悸与忌惮。 这样的毒…… “可惜,还缺了一味药……” 第五白眉又看了一眼那沙苾,后者如遭雷殛,后退几步,手脚都有些发抖。 “第五先生不要吓他了,若有需求,大可提来,料想这世上还无什么药引,能难得住本王。” 那由都沉声道。 “瘟道中,药引分下中下三等,下等五毒,中等四气,上等六欲,六欲不必说,四气也不提,只需取五毒一味即可……” 第五白眉没有卖关子: “我这五毒,非毒虫,而是贪、嗔、痴、慢、疑……此等药引,实不好寻,你这儿子,倒具了几分贪与嗔……” 那沙苾打了个冷颤,几乎想要夺路而逃。 “贪、嗔、痴、慢、疑……” 冷冷扫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那由都负手沉吟,突然看向被风吹起的帐帘外,远远伺候,赤着上身的那沙狂。 “嗜武成痴,功开玄关,这样的人,金帐王庭也不多见,阿史那兄,竟然也舍得吗?” 第五白眉微微摇头。 那由都亦有不舍,但面容冷硬: “不过是一条狗,说甚舍不舍……” 言罢,正要出门,第五白眉却拦住了他: “此人,可为备选,真真上上之选者,也在关外……” “嗯?” 那由都皱眉,却见第五白眉神情微妙,似怒似怨,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