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立于白玉石铺彻的平地上,刘京苦笑低头:“有负圣恩,刘京之罪也……” 他是极少会来面圣的,可也没有料到,足可影响一道三州之地,亿万民生的藩王更迭,在陛下眼中也是小事…… “坏了寡人一日晨功,也罢,念在你心系国事的份上,此番,就不做处罚了。” 清灵香气中,传来缥缈之音: “说来听听。” “微臣谢过陛下,法外开恩。” 刘京恭谨叩首,不敢怠慢,将龙渊道之事一一道来。 从张灵峰暴起发难,占据王府,囚禁母侄说起,事无巨细。 “……张灵峰心怀叵测,选择的封王之日为七月十四,这日实乃鬼节,夜间雾气蒸腾,似有鬼门关显化而出……” “等等!” 话到此处,道观之中又传来声音: “你说,鬼门关?” “……是。任小枭所言,当不会假。” 刘京应答: “相传,远古之年,人神相通,经由诸界门户,可往返仙、佛诸界。鬼门关,就是阴世、阳间之交界外,死亡的边缘,据说,通过此门,可面见阎君……” “又一起传说走进现实,或许一如薛地龙所言,远古,即将归来。鬼门关都出现了,传说中的‘天门’,是不是也快了?” 道观中,声音少见的有着愉悦,似乎心情大好: “此事,果然非小!刘京,你做的不错,到底是寡人的潜邸之臣……” “陛下……” 刘京沉默了一霎,然后谢恩,得到允许之后,才继续说起来。 似乎是被鬼门关三个字刺激到了,道观中那位变得颇为宽容,允许刘京说完,并且让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灵峰夺权失败,死则死矣,微臣所虑所忧者,实非此人,而是那万象山人王牧之,以及,此次在龙渊道声名鹊起的杨狱。” 刘京精神一震,难得陛下有了兴趣,他自然无忧保留,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 “那王牧之身怀‘应物’道果,精擅分身化影神通,以一道阴阳化殛手分化百道,曾以宗师之身,战平大宗师。 如今他功行更深,势力更大,尤其是,他似与朝廷离心离德,实在是我朝大害之一。” “王牧之?” 道观中,缥缈而尊贵的声音带着沉吟: “可是徐文纪六徒之一?寡人记得,先皇在世之时,此人曾与徐文纪联名上书治国十方?” “不错,正是他。” 刘京痛陈利害: “据说此人盘踞龙渊,二十多年里,收下不知几多徒弟徒孙,此次张灵峰夺权,未必没有他的手段在内。” “以微臣之见,此人,当连同弟子迁来神都,由东厂负责审查……” “准了。” 道观中传来允诺声: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若有调动不便的,自去寻薛地龙要一道调令。” “微臣遵命!” 刘京躬身应下,方才又道: “比之此人,那杨狱或许稍逊,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微臣怀疑,此人与王牧之,徐文纪早有谋划……” “这名字,寡人似有些印象。前些时间活剐了聂文洞引得朝堂哗然,引得龙渊王妃搬出太祖大诰之人,是他么?” “正是此人!此人胆大包天,目无法纪,当街凌迟上官,若非徐文纪、黎白虎、龙渊王妃多方维护,当时就该凌迟其全家老小!” 刘京眼神微冷: “此人出身卑贱,一路行来,自以为嫉恶如仇,实则嗜杀成性,从黑山、到木林、再到青州、甚至龙渊,所有的上官,尽死于其手! 实在是,天生反骨的贱种!” 呼! 清灵气息飘散,道观之中若隐若无的诵经之声,都变成了山呼万岁。 刘京心头一紧,跪地相迎。 香气飘散间,他瞧见了一双黑底布鞋、宽大道袍。 “刘京,你似对此人怨愤颇深?是因为此人颇受徐文纪的青睐吗?” “陛下明鉴,微臣虽与徐文纪有些恩怨,可也不会因此胡乱的攻讦他人。” 刘京的额头见汗。 常人或许都以为,当今陛下十二年不上朝,早已被内阁架空,可唯有如他这般亲信之人才明白。 这位的天资绝伦,尤其智慧超人,掌权的十二年里,看似不问世事,实则朝廷大权,多在其手。 “此人自黑山城狱卒之子,一步步走到如今名震龙渊,如日中天,不过五六年而已。 这其中若无他人推波助澜,怎么可能办到?” 巨大的压力之下,刘京弓着背,辩解着: “张灵峰夺权事件,自始至终,谁人也未得到好处,唯有此人,不但施恩于龙渊王府、龙渊卫几大统领,更对魏正先、林启天有援手大恩。 加之祭天封王当日,被其搭救的数千龙渊乡绅士族、武林好手,此人,此人……” “如你这么一说,寡人对此,倒是有些兴趣了……” 听得声音,刘京方才长出一口气,他正欲继续言语,却被打断。 “正午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