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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眀(1 / 5)


西阁内,死寂般的静。

江焉眼珠钝钝转动,入目雪腻生香。

视线僵硬向上,是纤长脖颈,此刻微微抬着,几乎是引颈就戮的姿态。

凌乱青丝为那张雌雄莫辨的昳丽面容增添了难以言说的柔妩,令人不会怀疑,阖闭的眼眸若是睁开,该是怎样眼波流转的勾动人心。

江焉头脑一阵发昏,几近失声。

“你,是女子?”

苏清机本是闭着眼任凭发落的。

闻言,瞬间睁开了眼,一把搂回了衣裳,明眸圆瞠,不可置信,“原来您不知道啊!”

她的衣裳已经不知何时滑落到臂弯,此刻被她胡乱搂着,凌乱得不成样子,大片雪肌湛然生光,她毫不知情。

江焉脑中一片空白,哑口无言,“……现在知道了。”

苏清机满脸呆滞。

所以,现在算怎么回事?是她揣摩错了圣意,愚蠢自曝吗??

气氛再次陷入难言的寂静,直到清晰一声玉响,手中棋子掉落棋盘,碰乱了棋局。

江焉猛然回神,面前人此刻的模样再度撞入眼帘,让他耳后瞬间红了起来,陡然转过了头,慌乱极了,“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苏清机欲哭无泪,自己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蠢的事!

她指尖微颤,却是快速地将布条缠回去,衣领拉回了肩头,纤细手指纷快系着衣带,没有察觉到自己耳尖泛着羞怯薄红。

衣物悉悉窣窣的声音让人无法忽视,甚至因为没有看到,声音反而更放大在耳畔,肆无忌惮乱江焉的心。

那盈盈生生,就在眼前,挥之不去。

江焉紧闭着眸,喉结滚了滚,整个人都烫了起来,不可抑制。

声音消失了,江焉紧绷着,几不可察抬袖在身前,转过头,他……她垂着头,跪得笔直,衣衫整齐,甚至与往日无异,只是青丝逶迤满身,别有纤楚之态。

江焉恍惚觉得自己也许是在做梦,一场不同寻常的绮梦。

苏清机,竟然会是女儿身?

“你……”他才说了一个字,便惊觉嗓音沙涩喑哑,眸底闪过赧意,戛然而止。

苏清机下意识抬眸,应:“臣在……”微顿,改口,“……民女在。”

面前的陛下没有任何惊怒之色,眉宇间一派冷静,只除了有些说不出的绷紧,也许是努力克制着不要动怒。

苏清机不知为何,忽然便放松了下来,甚至是坦然。

相识六年,自己不是早清楚她的陛下人品心性吗,先前怎么竟会揣测那样多的无稽之谈?

江焉对着她那双从容明湛的眸,经年来未有改变,无论是男是女,她都一样出尘脱俗,世间独一个的苏清机。

江焉听到自己心头一下、一下的怦然跳动,慌乱得像极了将她抱在怀中的那日,不止她清孱的肩骨,她整个人都藏在了他心口。

他低了低眸,复抬起来,斟酌问道,“为何女扮男装。”

果然,不愧是她的陛下。苏清机甚至有些欣然,眉目舒展,清泠嗓音轻声道:“陛下应还记得,我爹娘在怀胎十月时一直将我当做兄长转世。岂知生下来是名女婴。”

江焉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他们——”

能跋山涉水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这个“儿子”已经是万般讨嫌,若是知道生下来的是个女儿——!

苏清机原本早已释怀,可不知为何,见到她陛下反应这样大,自己竟也觉得幼时那几年委实不是人过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了,“……他们希望破灭,心灰意冷,应是将我丢给了年迈婆子,自生自灭。”

她顿了顿,直接跳过道:“后来爹娘偶然发现我似承兄长天赋,便起意将我扮作男童,对外宣称是二公子,请人教我读书识字,送我考童生,一路……考到了京城。”

说完,她叩首,“臣之父母丧子之痛彻骨,并非有意欺君罔上,是存臣继兄长人生之心,望臣这一生为兄长登科为官、为国为民,还请陛下宽恕。”

江焉窒得透不过气,她竟还为那不配为人父母的两个人求情。

他根本不敢想象,一个襁褓中便被丢弃的婴孩是怎样自生自灭,活到了她口中轻描淡写的“后来”。

一个人降生于世,怎么可以是为了接替他人而活。

久久死寂,苏清机却一点也不怕。

不是早就知道吗?她的陛下素来正直,性情,是非分明。

他一定会对她网开一面,但她的爹娘就不一定了。

“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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