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灯火永远是明亮着的, 倒映着这座繁华城市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房间里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巨大的花树。
北原和枫打了个哈欠, 想着安东尼今天有没有听话地早早上床睡觉,或者做了一个好梦。
就是玫瑰小姐在知道自己要去红灯区后表现得实在有一点生气,还在旁边抱怨, 说她要是能真的打人的话,肯定会把提出这个建议的波德莱尔揍一顿。
北原和枫一点也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位旅行家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干脆看起了边上的几个巴黎人搓麻将。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这群人是在打麻将,这个水平顶多也只能算是菜鸡互啄……
唯一好点的大概就是大仲马, 靠着自己的一手好牌把所有人杀得人仰马翻——虽然技术还是照旧烂就是了。
“这就是我不喜欢玩这种东西的原因。”
波伏娃咬着烟, 垂下的眼眸看了眼自己这里面的牌,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已经预料到了自己马上就要输掉的结局。
“感觉整个人的心情都不愉快了。明明之前还挺好的。毕竟魏尔伦真的很可爱哦, 尤其是被亲上去的时候, 差点都要开异能了呢。”
“对了!还有魏尔伦!”
本来蔫蔫地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筹码的波德莱尔突然惊醒,酒红色的眼睛瞬间闪亮了起来,期待地看向了边上的魏尔伦。
“亲爱的保罗!怎么说我都是你已故搭档阿蒂尔的老师哎,你不觉得应该替你半路牺牲的搭档献一点孝心吗?”
“夏尔。”本来对着牌走神的雨果抬起头,叹息似的喊了一声, 感觉有一点头疼。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魏尔伦他不是你在兰波之后的新任饭票。”
“没办法, 某些没有自理能力的废人也只能靠自己的学生和学生幸存的搭档过活了。”
这局又是一手好牌的伯爵挑了一下眉, 发出一声嘲讽似的声音:“猜猜看,上个月穷到快要到巴黎大街上乞讨的人是谁?”
“呜呃!那是意外啦, 何况现在魏尔伦不是已经出任务回来了吗?”
波德莱尔的眼睛里迅速汇聚起虚假的水汽, 趴在桌面上打了个滚, 声音听上去蔫哒哒的:
“我就是烂,就是只能靠别人活着的菟丝花寄生虫,是淤泥里面的一摊废料,是然后人恶心的混蛋,活着就是对这个世界的污染……呜,可是我真的没钱了哎,魏尔伦——保罗——”
北原和枫看向趴在麻将桌子上,很没有形象地滚成一团哼哼唧唧的波德莱尔,忍不住微微地皱了皱眉。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语气里面强烈的自轻自贱和自我嘲弄的成分,还是因为里面隐含着的对魏尔伦的隐晦恶意。
或者说,巴黎公社的一群人里面,也只有雨果比较在意对方一点。
其余的态度要么是完全的漠视,要么就是带着傲慢的评点,又或者是单纯地当做工具人。
金发的神明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随口讨论自己的巴黎公社众人,也没太在意都说了什么。
从横滨回来之后,他在巴黎公社的地位的确相当尴尬,而他也早就习惯了。
这些人也不是想要他做出什么答复,或者回应,只是作为一个牌桌上面的简单谈资而已。
北原和枫看向一脸事不关己的魏尔伦,感受到了他身上和巴黎公社格格不入的气氛,像是双方都有意地把彼此隔开。
除了一开始有点被波伏娃折腾得恍恍惚惚的时候和北原和枫说了几句话以外,整个过程中他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没有任何的反应。
魏尔伦……
北原和枫在心里把这个现在属于人造神明的名字重复了一遍,才突然意识到,如果按照文野的时间线来看的话,现在已经是双黑十三岁那年的秋末了。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双黑十五岁的剧情就会在横滨正式上演,兰波会死去,成为特异点等待着未来会来到横滨的魏尔伦。
——然后魏尔伦也会留在横滨,相当于离开了巴黎公社。
旅行家下意识地按了按眉心。
他突然想到了同样脱离法国的纪德,或者说由纪德领导的、最后沦为弃子的那个军队。
巴黎,法国的首都。
在这座城市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面,到底埋藏着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所以为什么这一局又输了?”
波德莱尔一脸不敢置信地左顾右盼了一遍:“而且输得最多的怎么还是我啊。”
自己都不知道是这么赢的雨果无辜地缓缓眨了眨眼睛,语气听上去有点微妙:“嗯,也许这就是单纯的运气问题吧? ”
“我是疯了才要和异能与金钱财富有关的人一起打麻将。有这个功夫干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