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阳,睿王府邸。 睿王府内宅书房内,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响起杯子碎裂的声音。 “废物,废物……都是些废物!” 虽与金陵相隔近两千里,睿王朱景渊却操控着金陵大势,隔空与自己亲哥打着擂台。 然而因朱景洪各种折腾,导致他的筹谋大半落空,朱景渊想来怎会不气。 睿王朱景渊的咆哮声,吓得侍奉宦官婢女们瑟瑟发抖,此刻全都跪在了地上。 而其中感到恐惧最深的,便是禀告情况的小宦官,是他的消息让朱景渊发的火。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 “滚……” 随着这滚字出口,书房内又是瓷器碎裂声响起,然后便见一小宦官屁滚尿流逃出来。 作为皇帝嫡次子,朱景渊今年二十有八,封王开府已有十二年。 自世祖朱审焯扫平天下,将自己皇兄一脉斩尽杀绝后,便进一步加强了对皇族的限制。 也正是从那时起,皇族子弟全都留在畿内之地,而且采取降等袭爵的制度。 哪怕是获封亲王,只要没有皇帝特旨,其子孙依然会逐次降等,最终沦为普通平民。 作为皇帝嫡次子,在大哥黯弱不得圣眷情况下,朱景渊又岂能没有争夺大位的心思。 通过这些年的积累,朱景渊也造出了自己的声势,这次更是费尽了心思,才把老大弄到金陵去。 按照他预先挖好的坑,必然能能让朱景源栽跟头,到时朝堂上下一起发力,废其太子之位是极有可能的。 然而,因为朱景洪的折腾,一切谋划都面目全非了,朱景渊岂能不气个半死。 书房内外,当一众侍女宦官瑟瑟发抖时,却听见寝殿方向传来了脚步声。 胆大的侍女抬起头偷看,发现是王妃陈氏来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睿王妃名叫陈芷,只比朱景渊小了一岁,正是出水芙蓉风姿绰约的年纪。 只见她盘着宝塔髻,身着墨兰色通袖襕云翟纹衫,下身则是双膝襕马面裙。 这一身装扮,朴素中透着华贵,尤其衣衫上绣的花纹饰样,寻常豪门冒用必为重罪。 陈芷停在书房门口,低声向侍女问明了情况,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众侍女,陈芷也示意他们离开,很快这偌大的院内便只剩她一人。 推门而入,看向地上碎裂的瓷器,陈芷顿时神色一紧。 “哎哟我的爷,你看看这些瓷器,他们招你惹你了……” “这件是元代的,少说三四百两银子,这件是宋代的汝窑……只怕得上千两!” “这可都是钱呐……您跟钱有仇啊?” 朱明皇室娶亲并不注重门第,而且格外偏爱小门小户,王妃陈氏便只出身于生员之家,从小知道柴米油盐,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 事实上,有追求的书香世家,本来也不愿把女儿嫁给皇室,那样便断送了后人的前程。 至于武勋家族,倒是为皇室所信任,然二者嫁娶也不咋频繁,其中忌讳却不必多言。 听到妻子抱怨声,朱景渊更觉火大,当即怒斥:“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我不知道钱,那这一府上下的用度谁来张罗?” “你倒是在外边儿慷慨解囊,谁有个难处都要帮一把,大把撒钱倒是舒服……可这钱还不是我省下来的?”陈芷怨气更大了。 老朱家有三个传统,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 一是怕爹,二是隔代亲,三便是爱老婆了。 若非如此,似陈芷这般跟夫君吵嘴,早不知哪儿坐冷板凳去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老婆说得有道理,朱景渊争不过她,也只能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你说这瓷器摔了,架子上空了下来,怎么办?” 看着书架空着的几处,陈芷很是发愁。 “买两件放上去不就行了!”朱景渊没好气道。 “放上去倒容易,可是差了也拿不出手,外人瞧见岂不落您王爷的颜面!” “那就从其他地方挪两件,这么大个王府差差两个死物?” “内宅那还有好东西?总不能把我首饰拿来摆上吧?至于外宅的东西,那就更不能动了!” 听到这些话,朱景渊直接给气笑了,他娘的堂堂一座王府,竟还差了这些阿堵物。 然而他心里也明白,这都和他平日花钱太多有关,即使在俸禄和赏赐之外,他还置办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