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门外,一身萧瑟的吐蕃宰相禄东赞,盯着那高大的长安城看了许久,终究无力长叹一声,抬步爬上了马车。 可队伍没走出三里地呢,就被一队快马追赶上来。 “大相,有人拦路,是唐军。” 禄东赞撩开马车的帘子,朗声喊道:“何人拦路?” 李君羡带着十骑缓缓靠近,“相国,何故如此行色匆匆?且多留两日,我家侯爷有请。” 谁?冠军侯找我?难道是要践行当初的誓言,不让我走出长安? 想到这里,禄东赞沉声道:“莫非冠军侯要强留本相?” 整个吐蕃队伍瞬间紧张起来。 李君羡哈哈大笑道:“相国误会了,侯爷只是想请相国去做客,怎么会强留呢?” “若本相不去呢?”禄东赞不满道。 不去? 李君羡的笑容僵在脸上,语气不善道:“那就对不住了,这里是大唐,可由不得您做主。” 身旁的玄甲军骑兵全都抽出了横刀。 你…… 犹豫了一下,禄东赞也知道萧锐的强势,只能冷冷的说道:“好,带路!” “传令,副使带队返回鸿胪寺,跟他们说,大唐冠军侯让我们多住两天。” 李君羡笑了,也没说什么,这禄东赞够聪明的,住鸿胪寺的话,大唐就要对这帮人的安全负责任。这是害怕侯爷动刀杀人呀。 萧家庄里,随着天气的慢慢变冷,萧锐已经不出门钓鱼了,每天的日子就是喝茶读书,悠闲的让人嫉妒。 皇帝派人召回了太子承乾、太傅赵德言,美其名曰让太子开始接触政务,其实就是想看看儿子学的怎么样,能不能帮上忙,自己好轻松一些。 走了太子和赵德言,私奔了冯智戴小两口,小长乐也去了岭南,萧家庄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如果不是经常有人过来拜访,这里跟普通的乡下农庄没啥区别。 “侯爷,吐蕃大相到了。” “哟,来了?快请坐。是喝茶还是喝酒呢,相国?”萧锐热情的招呼着。 禄东赞没有什么好脸色,板着脸质问道:“侯爷留下本相,不是为了请我喝茶喝酒的吧?什么目的,还请明言。” 萧锐哪里不明白,这货是在害怕。 “哈哈哈,相国误会了,早先跟阁下发生了点不愉快,那也是因为和亲一事。现在好了,大家都不再提和亲,那我们就还是朋友嘛。你们为了建交来大唐出使,本侯作为东道招待一下,情理之中。千万不要多想。” 禄东赞警惕道:“招待?呵呵,侯爷已经不是鸿胪寺少卿了,您是大唐名将,这么见在下一个外臣,并不合适。” “若是没有别的事,在下告辞了,还要赶路回去。” 萧锐起身直接拽住了对方:“莫不是因为当初打了你一顿,你记仇到现在?相国可不像是心胸狭窄之辈。今日请阁下来,不是公务,纯属私事。” 私事?我跟你有什么私事?禄东赞满脸的疑惑。 “要不,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看对方扯着不放,禄东赞只能顺着坐了下来,萧锐笑着亲手添茶,“相国,本侯可是满怀诚意的邀请。这世上,能让本侯亲手添茶之人可寥寥无几,相国似乎是第一个外人。” 禄东赞淡淡的说道:“不胜荣幸。有什么事,侯爷请说。” 萧锐笑道:“简单,一件小事。我萧家商会想去吐蕃行商,所以本侯请相国来,就是想跟你谈一桩买卖。” “买卖?侯爷莫不是在说笑?大唐坐拥天下、富有四海,吐蕃苦寒、穷乡僻壤,不知有什么可让侯爷您看上的买卖?”禄东赞不信。 “大唐没有要吐蕃的买卖?那么吐蕃呢?吐蕃就没有想从大唐要的买卖?”萧锐轻轻呷了一口茶。 禄东赞还是没明白,“吐蕃当然想跟大唐做买卖,所以每年都有无数商队远赴长安经商。” “呵呵,怕是不止这些吧?相国远道而来,盘桓了几个月,好像也是为了买卖。”萧锐讥讽道。 嗯? “和亲是两国邦交,岂是交易买卖?侯爷这是何意?”禄东赞快要失去耐心了。 萧锐摆手道:“相国,知道为什么要把你请到家里来谈吗?” 禄东赞:…… “很简单,就是想无所顾忌的用真话聊聊天。在长安城里,相国可没一句真话。而且长安那群腐儒很讨厌,正事不干,闲言碎语还不少,本侯也烦他们。” “直说了吧,你们娶公主?笑话!骗鬼呢。连公主几岁了,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就敢开口说仰慕已久?也真不嫌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