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沐寒给罗薇简单检查过以后, 发现罗薇体内的经脉已经找不到大的损伤了，现在剩下的需要修复的全是大片大片遍布全身的细小经络，而这也是恢复起来最缓慢的部分。 大的损伤没有，灵气在经脉中的运行就不会有什么阻碍, 这是好事......能更快修复经脉的细微处, 滋养骨骼与血肉。 罗薇还在时不时地说两句模模糊糊地话，不过因着周围没人再搭腔, 也或许是因为想说的、急着说的都已经说完, 她两次说话之间的间隔越来越长。 沐寒犹豫了一下, 还是给罗薇又补了一剂灵春丹。 她能确定此时罗薇身体里的残余药力不多, 而且不会和灵春丹提供的药力“打架”, 加上她拿出来的是她现在手里品质最高的药物，品质足有九成九，丹毒几近于无, 所以也没有什么用药过度的说法。 灵春丹就是修复经脉的，当然，对于细微处的大量损伤，它同样是见效很慢。 吴希萌等她将罗薇处置妥当，看罗薇还是会偶尔试图说一两句话, 才凑上前，轻轻抚着罗薇的手背和颈侧。 一些动作的作用, 对绝大多数人是通用的。 罗薇潜意识里对吴希萌极度熟悉，被她摸到脸颊旁边、颈部大血管附近, 只是在第一时间有些僵硬，接着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许是怕罗薇反应过度, 吴希萌有意纵容自己体内的灵气逸散到周边。 “压不住”灵气的吴希萌, 身周依旧让人觉得很冷, 但这一次沐寒能感觉到，这种冰冷里满是温柔，几乎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比水还温柔。 ——和沐寒自己的冰系剑意特别像...... 而沐寒本人，是个很容易会让人怀疑，她把水系剑意和冰系剑意练串了的人。 罗薇的声音在小半刻之后彻底停住了。 之所以能下这个结论，是她眉头完全松开，身体彻底松软，摆明是重新陷入了深度的睡眠或者昏迷。 吴希萌的动作没有立刻停下。 仿佛是怕罗薇又一次醒过来，她过了两刻才停下。 停下后，也不动，就坐在那，两手将罗薇的一只手合在自己掌间，望着罗薇，静静地出神。 沐寒看她，发现她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但，这一次又让人莫名觉出几分温柔和软弱。 想到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沐寒赶紧低下头。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流露出同情之类的神色，惹人多思也伤人心。 戚怀安没有立刻来知会沐寒，张若愚要抓杨玉书的事情。 因为，事情又出现了别的变故。 他再上宗务殿三层、罗薇所在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室内一片安静。 沐寒下意识将食指放在唇前，对他无声地“嘘”了一下。 做完这个动作，两个人都愣住了。 也都有些尴尬。 “抱歉，失礼，我怕不小心把罗师姐惊扰到了。”沐寒神识传音道：“师兄来这，是张殿主那边查到了什么吗？” 戚怀安惦记着那个没音儿的“嘘”，颇有几分郁闷。 这份郁闷体现在了他的言辞上。 “如你先前疑心，杨玉书有问题，就是他动手脚，触发了那白龙斋里的禁制。然后，现在，他死了。” 戚怀安满意地看见须沐寒瞪了下眼。 但他自己回想起刚刚说的话，稍微好点的心情又荡然无存。 吴希萌确实是程度很严重地在盯着罗薇出神。 戚怀安不带任何威胁、放轻行动地凑过来，她竟没有一点儿反应—— 戚怀安现在已经站到了门边上。 不过戚怀安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朝沐寒轻轻招了下手：“师妹，借一步说话。” 在宗务殿里为了谈公务而神识传音，有点怪怪的。 沐寒没和吴希萌打招呼，轻手轻脚从里面退出来了。 她顺手给杨玉书传了讯试探了一下——连传了很多次。 杨玉书一直没有回复，且他留下的神识印记，在沐寒一次又一次的触动下，从某一次后开始，逐次慢慢被消去。 ——很明显的元神重伤甚至元神湮灭的表象。 “师兄可是想打听我为什么怀疑他？”戚怀安把沐寒往宗务殿楼下带，路上沐寒问道。 “或者，是张殿主——” “我俩都想打听。”戚怀安把沐寒引到二楼一间无人的会议室，把禁制开了：“没别的地方了，小茶室都占着，宗务殿近期在约谈近三十年的赋闲或者半赋闲的新晋筑基士。” 因着那几个元神，张若愚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人已经到道源峰去了，暂时只有戚怀安和沐寒交流这一档事：“回头张师姐说不定还要问你一回。” 沐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 “宗门现在怀疑杨玉书什么？” “什么都怀疑不了。”戚怀安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非要问你，究竟是看这个杨玉书哪儿不顺眼了。” 怀疑的方向可以有很多，但这样的怀疑不就是“没有头绪瞎猜”吗。 “——就我晚上那个问法，”沐寒看眼外边，她怀疑这会儿已经快到第二天的天亮了：“戚师兄......没感觉到我想问什么吗？” “说实话，没有。”戚怀安道：“我只能听出来，你在怀疑杨玉书要对江海平江师弟做什么。所以，你是——” “杨玉书会不会害宗门，这一点我真的说不准。”沐寒直言：“迄今为止，我所怀疑的，一直是师兄说的这个，‘杨玉书要对江海平不利’。 “——即是说，宗门要是担心杨玉书对宗门有害，那么在我这儿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的；我所怀疑的东西，一直限制在‘同门相残’这一点上。 “——而非背叛宗门、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