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研室讲课的第一天, 林笑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老师。 在教研室讲课的第二天，林笑课间开始和来教研室上课的中学生们聊天，大家都是同龄人, 很快就聊成了一片。学生们对林笑参加IMO的经历都非常好奇，追着林笑问了很多问题，林笑没办法在聊天的时候太严肃, 装出来的成熟稳重碎裂了一半。 在教研室讲课的第三天, 林笑的装稳重计划完全失败, 已经彻底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中午, 林笑去蒸箱取自己的饭盒时，她踮起脚尖伸出手，一个高个子的男同学抢先帮林笑把饭盒拿下来了, “小林老师，这是您的饭盒吧？” 林笑伸手去从男同学手中接饭盒：“嗯，谢谢。” 男同学没递给林笑, “小林老师, 我帮您拿吧。” 这样一路走回教室, 林笑就没去办公室吃午饭, 和同学们一起坐在教室里吃。 看到林笑在教室里坐下来，不少同学搬着椅子围坐在林笑身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不仅聊天，还热情地把自己饭盒里带的菜夹给林笑吃。 “小林老师, 我还没动筷子，您尝尝我妈妈炸的茄盒。” “小林老师，您尝尝我妈妈炒的猪耳朵, 有一点辣, 您能吃辣吧？” 林笑掀开的饭盒盖子上, 很快就堆了学生们从家里带的各种各样的食物。 “小林老师，您尝尝我带的腊肠蒸蛋，生着放进蒸笼的，这样现做的蒸菜味道很好。” 林笑连忙捂住自己的饭盒盖子：“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这么多同学都让林笑尝一尝自己带的菜，林笑的饭量可没这么大。林笑拒绝了同学夹给她的腊肠蒸蛋，笑着说道：“我以前在教研室上课的时候，也经常带生的过来现蒸。” 林笑那一届的学生们，很多人都跟着她这样带饭呢。 同学们听到林笑这么说，轰的一声笑了，“看来蒸菜是流传好几届的传统了。” 虽然林笑休息时间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但是上课的时候，课堂上的气氛还是很认真的。每个同学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林笑讲课，生怕错过小林老师的每一句话。 来教研室上课的中学生们，都对数学竞赛很有兴趣。能进入教研室学习很不容易，他们碰上小林老师来讲课的机会更不容易，大家都很珍惜。 最关键的是，小林老师的课程真的不容许一分一秒的走神，走神一瞬间都会跟不上小林老师的节奏。 即使全神贯注地听讲，同学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依旧是：“小林老师，这一步是怎么得出来的？” 林笑在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告诉同学们，上课遇到听不懂的地方直接当场说出来。 “不要等下课再问，当场告诉我就行。” 林笑说道：“你们要相信自己，遇到听不懂的地方，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这是我的老问题了。” 林笑从小学给同学讲题的时候，就经常弄不明白同学到底哪里没听懂，为什么她觉得显然的地方，在同学眼里不显然，为什么她觉得易得的结论，在同学眼里不易得。 后来随着年级的增长，林笑在这方面有进步，逐渐懂得同学们哪里容易遇到困难了。 不过也只是有进步，这个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再加上教研室的学生们对林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林笑并不了解他们的水平在哪里，前几堂课肯定得磨合一下。 几节课后，林笑和同学们之间越来越有默契，她逐渐找到了合适的讲课节奏，知道哪里要讲仔细一点、哪里可以略过。 周慧敏和陈冬青来教研室看林笑讲课，顺便来看望教研室的老师。 赵老师笑着对周慧敏说道：“好奇林笑当老师什么样啊？那你们去教室里面听一节课啊。” 周慧敏惊喜道：“可以吗？” 赵老师笑呵呵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直接坐在教室后排不就行了。” 周慧敏征询陈冬青的意见：“我想去听一下，你要不要先回家……” 陈冬青：“一起去吧。”他也十分好奇林笑当老师的模样。 于是周慧敏和陈冬青两人坐在教室后排，从头到尾听了一节林笑的课。 下课后，林笑朝着两人走过来，三人一起走到教研室的小院里说话。 林笑长舒一口气：“你俩怎么一声不吭就坐下了？让我好紧张。” 周慧敏和陈冬青两人完全没看出来林笑哪里紧张。 周慧敏拉着林笑的胳膊直摇晃：“林笑你讲课的时候好有气质啊！特别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至少是教研组主任那种！” 林笑听到周慧敏的形容，噗嗤一声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陈冬青在旁边点头，认真地说道：“你讲得特别好，我听了这一节课都有收获。” 周慧敏连声附和：“林笑，我感觉你特别适合当老师。” 林笑惊喜道：“真的吗？我还挺想当老师的！” 林笑的理想在进入大学后越发清晰。她上大学前没想过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工作，她只是想研究一辈子数学。上大学后，林笑突然发现了自己实现这个心愿的具体途径，她可以当大学老师啊！ 林笑观察过方老师的生活，每一部分她都很喜欢，给本科生上上课、带着研究生和博士生做课题，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自己钻研数学。 林笑以后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听到周慧敏和陈冬青说自己适合当老师，林笑特别开心。 周慧敏和陈冬青两人在教室里听完林笑下午的课，三人一起离开教研室。 陈冬青在校门口张望一番，没有看到林笑的家人，问道：“林笑，你怎么回家啊？你妈妈不来接你吗？” 林笑朝着陈冬青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