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吕主任也算是干了一辈子的中医了,胆子也不能说小,要不然也不会开出大黄上百克的剂量。 但是看看杜衡的剂量,他还是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大黄是一味泻下药,有泻下攻积,清热泻火,凉血解毒,逐瘀通经的作用,但是大黄苦寒,易伤胃气与气血,对脾胃虚寒、气血亏虚的人来说,用的不对这可就不是一味治病的良药,而是伤身害命的毒药了。 现在这个患者,那可是刚刚经历过一次肠梗阻手术,现在又有肠道粘连,还有不完全梗阻,便可知属于重度气虚血亏的患者。 这种情况下,自己能用到上百克的剂量,胆子已经是够大了。 要知道规定的剂量使用是,大黄在煎汁内服时,常用量为3~15g,热结重症用15~20g。 五六倍的增幅啊,够胆大了吧? 但是看看杜衡的用药,十倍都打不住了。 这是要治病,还是要害人? 杜衡对于吕主任的心情很明白,所以他在写完药方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着给他们做个解释。 而吕主任的“为什么”三个字,杜衡也知道他问的是哪个方面,所以便直接开口解释,“若因六淫外邪,或饮食内伤致脾气下陷、胃气上逆,则会形成阻隔不通,这个时候用大承气汤,尤其是吕主任的用量,绝对是够的了。 但是现在,这个病人气机逆乱、有升无降,上不得入,下不得出,这是关格大症。 而病人年老体衰,又经历了一次手术,加上现在多日不曾进食,脾胃肠均已无力运旋。大黄和厚朴剂量不够,根本就不足以调动脾胃肠联动。 治关格大症,必须用扫荡攻坚之剂,要以气药作为统帅才行。量少了,怎么做统帅?” 可是吕主任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而是忧心的问道,“可是这么大的剂量,病人能承受的住吗?万一出现收不住的情况怎么办?” “所以,我只开了两剂药。而且厚朴也增多了,用厚朴降胃逆,三焦气化迅速复常,冲决窒塞之后便停即可。” 但是吕主任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觉得这么用药,风险实在太大了。 这个患者已经六十多了,一个肠梗阻的手术,他都坚持不住,变成了肠粘连和半梗阻的状态,这么大剂量的泻下剂下去,万一出问题,那就是在要他的命。 不行,我不赞成这个方法。” 对于吕主任的反对,杜衡倒是没有一点不舒服。会诊,不就是博取众家之长,取其精华嘛。 有人反对,那是对病人的负责,同时也是对提出建议人的保护。 因为一旦出现问题,病人要受罪,提出建议的医生,那也是难逃其咎的。 而此时这个药方被吕主任明显反对后,肛肠科的主任也变的纠结了起来,而一旁的那个主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说高兴吧,自己的救命稻草没了。 说不高兴吧,但是看着让自己不舒服的年轻副主任吃瘪,心里反而舒畅了。 纠结,别扭,难受啊。 反而是杜衡,没有再和吕主任争辩,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 验方的好处,那就是已经经过大量的前人应用,得出了一个可靠有效的治疗效果,给了后人一个可以拿来就用的实用工具。 但是它的坏处,那也是一目了然的。 就像现在,你开的验方,要是改变的地方超出原方太多,那么就会被大家质疑,甚至是担心出问题。 那么,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是自己组方,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搭配出符合患者情况的药方了。 但是这种情况,要大夫有非常丰富的诊断经验,还得掌握大量的、详实的中药材知识,这对现在的中医大夫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事情。 现在的中医大夫,别说自由组方了,就是能把验方用清楚,那都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 要不然为什么中医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中医慢郎中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根出问题了。 但是这些东西,对杜衡反而不能构成影响,他还真就有能力来自由组方。 所以略微的思考了一下之后,杜衡没有选择和吕主任据理力争,而是拿过纸笔,又重新的写了一个药方。 吕主任不知道杜衡在写什么,但是杜衡开始写的时候,他也没有去打扰,只是在杜衡写完后,他第一时间,抢在肛肠科主任之前,就把杜衡写的东西拿到了手里。 “硝服汤?”吕主任一眼就看出了杜衡写的东西。 虽然里面添加了很多的药材,但是方子的底子没有变,所有多出来的药材,都是围绕着芒硝和白萝卜在添加。 杜衡笑着看向了吕主任,“吕主任,这个方子你觉得如何?” 可是吕主任没有回答杜衡的话,而是又一次的皱起了眉头。 他好像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有误的,这方子不是硝服汤为底子的,它好像是。 。是把刚才的大承气汤给做了个变方。 但是细细一想又不对。 因为杜衡这个方子里,它没有大黄这位主药了。 都没有主药了,那还是大承气汤吗?更别说其他的辅药,也被杜衡去掉了不少。 很快的,吕主任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着手里的药方,却又不得不承认,杜衡自己组了个方子,虽然有大承气汤和硝服汤的影子在,但人家确实是自己组的方子。 而且这次的方子这么看下去,比刚才的那个大剂量的大承气汤,要完善、可靠很多。 最起码那些剂量,看着都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 即便这些剂量有点超规定,但自己真的能接受。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吕主任看着杜衡问道,“杜副主任,你给